他撇撇嘴，笑了笑，道：“不過若是雲公子出息了，咱們杜家村以後也不一樣了……”

張勇道：“總歸是好事。”

裏正估摸著也從他嘴裏掏不出話來，便似笑非笑的回了。

張勇回了家，張娘子道：“姑娘出身高，眼界寬，咱們看不到的，她都打算到了，我估摸著定是要回到她原來的位置的，甚至更高的打算。”

張勇道：“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，我猜著姑娘怕是與長寧侯府有些恩怨，只是不好問的，這其中怕是有緣由……”

“是啊，也許是為了自保吧，她這麽疼雲公子，突然要他去從軍，若非不得不為，也不必非要如此做，剛新婚，又哪裏舍得的？！”張娘子頓了頓，道：“我去瞧瞧姑娘，姑娘怕是沒精神呢，都說姑娘心狠，可是哪一個新婚妻子願意與夫君分離的？！哎。”

張勇道：“這往後，咱們還是要多照看崔家，又是老人，又是新婦的，還是要多註意一些才能放心。”

張娘子拎著自家積攢的一些雞蛋去了。

崔奶看到張娘子來，拉住她的手道：“正月未過，店輔又沒開，她一個人悶屋裏，你有空也來與她說說話，讓她忙起來也好……”

張娘子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放心吧。”

進了屋，見淩霜正在畫圖，拿著炭筆，正在用尺子畫著極為精密的儀器圖。

張娘子瞅了一眼，道：“這是織機的圖？！”

“嫂子坐……”淩霜放下筆，道：“正是，畫出來，好獻給工部。”

“姑娘這也太操心了，也不急過這一時啊，別熬壞了身子，”張娘子看她眼睛都是青的，知道這幾日她怕是睡不好。

只是淩姑娘並非是那等需要人安慰的脆弱之人，這件事她心中清楚，腦子清晰，張娘子不好勸，只能陪她說說話，疏散疏散就罷了。

“我知道，”淩霜笑了笑，道：“會保重自己的，嫂子放心，即便不是為自己，也要為爺奶想一想，他們擔心我，我知道，雲深一走，他們心中不是滋味，還要牽心於我，若是叫他們生了病，倒是我的過錯了……所以，就想讓自己忙起來。然後，等他回來。”

張娘子心道，只怕沒個三年五載的回不來。

出去從軍的一輩子沒回來的也不是沒有，有些一十二年歸家，身邊也早有人，拋棄發妻的更是多……

姑娘怎麽就如此心大，以為就很快能回來呢。

張娘子倒不好提這關竅的，便笑道：“開懷了便好。張勇說，過了正月十五就將輔子開了，哪怕沒多少商客，逮到小貓三兩只，也是進項……”

“開吧，”淩霜道：“十六作坊也開業。”

“哎。”張娘子笑應了，道：“這織機獻上去，也不知道朝廷會不會有賞賜，銀子倒是次要的，若是有什麽好名兒，也是依仗，以後在外行商，尋常人也不敢欺。”

“正是圖這個，”淩霜道：“這織機利大，若有人來搶，咱們這個小村落未必能守得住，所以才要獻上朝廷，博個好名。利益易得，名聲難求。有了名，別人也便有了忌憚，輕易動不得咱們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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